整合医学与其它学科的区别
整合是时代发展的特征,也是解决划时代难题的法宝。医学经历了几千年特别是近几十年突飞猛进的发展,为人类的健康做出了巨大贡献。但随着自然、社会、环境的变化和人类对生存、长寿、健康的追求,加之专科细划、专业细化,医学知识碎片化对医学发展呈双刃剑的影响,医学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。正如2000年医史学家罗伊·波特在《剑桥医学史》写道:"在西方世界,人们从没活得这么长久,也从没活得这么健康,医学也从没这么成绩斐然,但与之矛盾的是医学也从没像今天这样招致人们强烈的怀疑和不满"。人类必须在回顾总结医学发展历史的同时,提出未来医学发展的方向和道路。因此,整体整合医学(Holistic Integrative Medicine,HIM,简称整合医学)的概念和实践应运而生[1]。
在HIM概念提出的同时或之前,国内、外曾出现过与之相近的概念。但HIM有其截然不同的特点或特征。
1.Holistic Medicine
强调人的整体性,强调心灵、身体与精神的结合,但过于注重心理、社会等外部因素对人体的影响,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当成了医疗的主要因素[8],就像是收集了大量造飞机的零件并堆在一起。HIM不仅把重要、主要且与飞机直接相关的零件收集起来,而且要整合成飞机飞上蓝天。2.Integrative Medicine
虽然直译也称"整合医学",但其内涵与HIM完全不同,它是用一些非主流的医学知识或技术来补充(Complementary)或替代(Alternative)主流西医学,所以也称补充医学或替代医学[9]。其选取的知识或技术除中医的针灸推拿外,甚至包括冥想疗法、催眠疗法、芳香疗法、温泉疗法等,犹如给旧衣打补丁。而HIM是用全新的棉布制作一件新衣。
3.中医学(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)
中医学不仅注重人体自身的统一,而且强调人与自然、人与社会环境的统一性。中医学把人看成一个整体,在结构上不可分割,功能上相互协调,病理上互相影响,以调节整体来治疗局部病变,表现的是整体医学思想[10]。但其提出的很多宏观思想没有也很难得到科学研究的证实,理论与实践间黑箱很多。HIM不仅考虑到整体,而且将现有医学知识及技术相结合。比如要建一幢房子,中医学好比绘好的一张图纸,而HIM是要用各种建筑材料按图纸使其成为现实。
4.全科医学(General Practice)
强调一个医生掌握多种本领或多学科知识或技术,但每一种本领都只是一般能力,相当于在医生能力培养上做加法,是在现有基本理论和普通实践基础上的一种通识教育下的发展模式。而HIM是整合各学科最先进的知识和技术,使之形成新的医学知识体系,是在做乘法[6]。全科医学好比烩菜,而HIM是精品菜,前者是混合,而后者在选料、配料、烹饪的步骤次序都有讲究。全科医学解决看得了的问题,而HIM解决看得好的问题。HIM可以极大地引领和促进全科医学的发展。
5.多学科治疗(Multiple Discipline Therapy)
MDT与全科医学很相似,遇到疑难重症患者,当单一学科解决不好时,邀请多学科共同会诊,研讨出综合、合适的治疗方案,做到权衡利弊,提高疗效,减少副作用,是现有医疗水平的一种组合、折中,有点像抱团取暖[11],而HIM的目的是提高室温。
6."整合医学"
针对恶性肿瘤晚期疗效不佳,近年有人提出对肿瘤实施手术、化疗、放疗、免疫治疗、中医和护理等整合治疗,也有整合医学的提法。但此处所提的"整合医学"实际上是一种综合治疗,相当于MDT,而HIM为整体整合医学,其目的不是一种具体的疗法,其本身是一种认识论、方法学,其目的是要形成一种新的医学知识体系。HIM的"整"是两层意思,一是整体,一是整合,HIM的"合"也有两层意思,即通过整合形成新的医学知识体系,会更加符合、更加适合人体健康的维护和疾病的治疗。前者在集结方式上很像团伙,比较松散,个体间并未优选,而后者在组织方式上恰似团队,比较紧密,个体间经过优选。两者不仅追求目标不一样,而且形成的战斗能力迥异。
7.循证医学(Evidence Based Medicine)
循证医学又称实证医学。证据是循证医学的基石,遵循证据是循证医学的本质[12]。但客观的证据是否一定就反映真实的情况,这要看证据是在什么时候取,用什么方法取,以及取多大样本。单一证据难以代表全貌,证据太多难以分辨结果,而且同一种疾病在不同患者表现的症状常不相同,且随时间发生变化。HIM是在纷繁海量证据中去粗取精、去伪存真。将数据证据还原成事实,将知识共识转化为经验,将技术、艺术聚合成医术,然后在事实、经验、医术层面来回实践,最终形成HIM的知识体系。
8.转化医学(Translational Medicine)
转化医学是将基础研究的结果转化为临床上诊疗所需的方案或产品,强调从实验室到病床旁的无缝链接[13]。但实施17年来,进展缓慢,收效甚微,根本原因一是基础研究所获结果绝大多数难以用到临床,甚至会误导临床实践;二是很多有效的临床实践很难用单一的基础理论去解释,即说不清楚,但是有用。HIM亦提倡基础与临床整合,但结果要对临床有用、有效,提倡开展成功的临床实践及其基本理论的研究,再用到临床,螺旋上升,不断提高。因此,转化医学经常端出来的是生米,而HIM要求的是熟饭。
9.精准医学(Precision Medicine)
精准医学的想法是诱人的,但有些背离医学的本质。它依然还是在用DNA测序或基因组学等方法在人体中发掘数据,寻找证据,且把目标定位到更加微观的层次上,试图用大数据去寻找过去发现不了的证据[14]。而HIM并不反对微观研究,但一定要解决宏观,即人整体的问题。不能发现了分子,治好了分子,而对病变、疾病的治愈乃至整个人体的康复无关。
小编有话说:今天是是全国第八个全民健康日,不得不承认,现在医学技术体系,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民众的健康水平。然而,也是随着医学的发展,现代医学的短板越发显现,只看病而不望人,通过现有技术确实切除了病变的组织或者器官,但是疾病进展却并没有被阻止。这也是我们今天这篇文章所要传达的一些讯息——整合医学的推广势在必行,整合医学与其它医学体系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。